“总之，先处理好这边吧。”
注视着莉莉丝轻松取下一胜的艾尔拍了拍看上去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拉娜。
欲言又止的表情，拉娜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的确，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那么我去了。”
多想无益——这么想着的拉娜深吸一口气，恢复到了战士般的凛然表情，回身走进了准备室。
大炼金祭倒数第三天，也是学院对抗赛的最后一日决赛局。
帝国第一工和阿维拉的对决。
作为从炼金术到魔术都是豪门的两大代表性学校，彼此间的碰撞吸引了比之前更多的观众。
会场也从学院的第一斗技场调整到了公国最大的斗技场——中央斗技场。
不过即使是能容纳万余人的大型场地，似乎也架不住各地观众们的热情，边缘部分不得不增设很多站着观赛的席位。
相应地，斗技场的防护规格也更高了。
不过从第一场打完过后场地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结实。
——还是说对阵的两人的强大，在没有使用五阶术式的情况下，对能够承受五阶术式直击的斗技场地面造成了虽然不大，但是显而易见的损伤。
面色苍白的莉莉丝，返回准备室过后，甚至连到露台上看比赛的余裕都没有，直接就瘫倒在准备室的小床上。
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魔力的消耗到了接近使人晕厥的地步。
也难怪，遇上和雷文相似、甚至等级比雷文更高、也更加极端的贯彻防御的战法，不可避免地拖入谁也伤不了谁的消耗战中。
好在没有承受什么伤害的话，单就魔力消耗，恢复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虽然在嘈杂之中，艾尔还是听到了身后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苦笑着进屋给睡着的莉莉丝盖上一条毯子，再回到露台继续观赛。
意料之中的苦战。
毕竟对手是那个第一工的学生，肯定不可能像之前那般相对轻松地获胜的。
虽然做好了如此的心理准备，拉娜还是不由得陷入了急躁中。
对手的魔力仿佛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砸碎好几重防御术式的叠加，又是第几次面对迎面未来的大火球。
太快了。
远超常人的术式展开与蓄能速度。
虽然精度上略微的牺牲给了拉娜一丝喘息的余地，但是毫无降低的威力逼迫着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属于技巧型、依靠术式的精度与配合进行战斗的拉娜在纯粹的火力压制面前颓势尽显。
“唔，”依靠手掌撑地空翻躲过从天而降的大火球，间不容发间数枚冰锥又呼啸而至。
而对手依然面无表情地，快速编织着下一个术式。
看不到余裕的底线。
而且从开场到现在，己方处于完全被动的守势中。
自己连反击的尝试都无法做出。
这种情况的话——
拉娜暗下决心。
一改之前尝试进攻却又被屡次逼退的战法，拉娜开始主动绕着场地奔跑。
而且似乎还有一点，尝试拉开距离一般，划过椭圆的轨迹。
虽然不太理解拉娜的做法，不过对手似乎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开始了更为猛烈的压制。
“这个怪物……”拉娜心中暗暗咒骂。
不过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右手的指挥剑发出暗淡的光芒。
能够闪避的攻击尽量闪避，对于不能回避的攻击，则用附上魔力的指挥剑进行格挡。
当然效果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几轮攻击下来，拉娜似乎积累了不小的伤害。
呼吸似乎都不太均匀了。
跑动的路径上也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拉娜选手，被斯蒂芬选手疯狂压制，她是否还有机会呢？”
观赛的艾尔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倒是有些猜到了拉娜的想法。
不过——
“太冒险了。”艾尔如此嘀咕道。
事实上，明显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的拉娜，即使对手的火力随着魔力的慢慢见底也开始放缓下来，也显出了疲于应对的颓势。
“呜哇——”勉强躲过一发大火球，却被爆炸的气浪掀得一阵趔趄的拉娜扑倒在地。
正上方随即跟上密密麻麻的光箭。
勉强翻滚躲过大部分箭镞的拉娜靠着指挥剑的支撑再一次站了起来。
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是体力和魔力明显已经开始告急。
“还没好吗……”艾尔也开始有些为拉娜焦急了。
“——不对，应该来了。”
伴随着艾尔的呢喃，起身的拉娜似乎也像是完成了某种准备一般，露出了破釜沉舟的无畏表情。
平举于身前的指挥剑，剑身的光芒迅速地变亮。
在平时给人以精打细算的印象的原学生会长，与之通过术式连携来完成对对手压制的华丽战法截然不同的，倾注全力的舍命一击。
或许是受到了尤菲莉雅的影响吧，连招式风格都和尤菲莉雅如此接近。
二阶术式“魔力赋予”。
单纯地，将魔力缠绕在武器表面的简单术式。
但是在四阶术式的魔力水平、也就是放大了一百五十倍左右的增幅下，不只是剑，连拉娜整个人都被骇人的金色光芒笼罩。
毫无技巧可言的魔力使用，毫无技巧可言的突进。
金色的轨迹将战场割裂。
“拉娜选手似乎使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术式——果然阿维拉学院的各位都会准备这种必杀技一样的东西吗？”
“如果能够的话，至少这种必杀技还是不会有太多人想用的吧”艾尔暗暗苦笑道。
“而且……”
对手，斯蒂夫，甚至没有一点动摇的神色。
“不愧是第一工的人，吗。”
勇气和自信似乎都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还拥有着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和智慧。
说实在的，属于最不想与之为敌的那种人。
“拉娜选手，能够有机会——啊。”
十几重方形术式在斯蒂夫的身前，也是拉娜突进的必由之路前方展开。
势不可挡的金色闪光如砍瓜切菜般一路贯穿下去。
但是最终还是停在了倒数第三个术式前。
缠绕剑身的光芒也被消磨殆尽。
还未等依然是扑克脸的斯蒂夫做出回击，面有不甘、却又心悦诚服一般的拉娜叹了口气，主动丢下了指挥剑。
“我认输。”
“比赛怎么样了……”
被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吵醒的莉莉丝，带着尚未完全消除的倦意坐起身来，问着表情有些严肃的艾尔。
“拉娜学姐输了……”
“是吗……”迅速理解了现状的莉莉丝，脸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学姐呢？”
比起对抗赛冠军来说，两人或许更关心战力的保存问题吧，
“还好，受了点轻伤，和你一样魔力消耗太大，学姐最后一击失败后选择了直接投降。”艾尔径直走向自己放在桌上的长刀，“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比起艾尔和尤菲莉雅这种好战分子，拉娜对于胜负的执着和对场面的判断显然更加客观冷静。
虽然也说不上懦弱，但是像尤菲莉雅那样上头而拼到两败俱伤的场面应该很难看到。
不过虽然有些对不住学姐的感觉，某种意义上艾尔甚至期待着这个结果。
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至今还没有上过对抗赛的赛场来着。
老实说，艾尔心情挺复杂的。
作为学姐的朋友，自然为学姐的落败感到有些沮丧，
站在之后准备寻找和营救露维亚的角度上，此刻减少人员出战，温存战力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作为战士的血液却始终不安分地涌动着。
好想和那个人打上一架。
尤菲莉雅的哥哥，帝国第一工的学生会长，法鲁特家族的次子，同样拥有帝国骑士勋爵的米尔斯·法鲁特。
抛开尤菲莉雅这层关系，也是久闻大名的，“圣枪要塞”。
和尤菲莉雅不同，甚至有着直接带部队参与镇压武装强盗经验的历战者。
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束肌肉的雀跃。
高鸣的心跳。
莉莉丝似乎看出了艾尔小孩子一般的雀跃神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总之，武运昌隆。”
说出口的话，只有祝福而已。
比起在第一斗技场的时候，中央斗技场内部似乎更加安静。
观众的喧嚣被完全屏蔽在外，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陷入了滞塞。
不过裁判和解说的声音倒是能传进场中。
“哟，艾尔君，我们又见面了。”
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的，挂着和那天的晚宴上一样的温和笑容的米尔斯，向艾尔打招呼道。
“舍妹承蒙照顾了，那孩子，上一场比赛的伤好像挺重的啊——之前稍微有些琐事，不过这边结束过后我应该会过去看看的。”
如老友相见一般，自顾自的家长里短。
艾尔则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似乎还没有忘记自己那天的洋相。
“说起来，舍妹的家信中也谈论过很多关于艾尔君你的话题——就让我看看，法鲁特家族的长女如此推崇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吧。”
终究还是即将对战的双方，也是决出两方学校胜负的最后一战，尽管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米尔斯还是话锋一转，挑了挑手中的长枪枪尖。
“虽然听舍妹说起过你似乎不太擅长使用魔术——但是请恕我无法对你做出这方面的让步。”
艾尔点了点头，弓步向前，身体微曲，左手按着腰间的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做出拔刀的准备姿势。
“喔，不错的架势。”算得上是阅人无数的米尔斯眼中精光一闪，“那么，就让我讨教一下吧——舍妹赞扬多次的刀法。”
摆出突击架势的长枪手，枪尖反射的太阳光流转着。
“双方选手似乎完成了准备——那么，比赛开始。”
几乎是在裁判话音刚落的刹那，瞬间消失了一般的两人。
十来米的初始距离在一瞬间就被拉近到零。
“叮叮叮叮叮叮”
连续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火星飞溅开来。
“艾尔选手和米尔斯选手同时选择了近身互搏——天哪，两人如此激烈的搏斗竟然没有使用任何魔术的辅助！”
为了方便解说而设置的魔力波动监测装置，没有任何哪怕最轻微的反应。
也就是说，两位魔导师，正在进行最直接也是最原始的、剑与枪的互搏。
“哈哈哈，果然很强！”大笑着说出这句评论的米尔斯，实际上也不像看起来那般犹有余裕。
实际上，艾尔的刀如跗骨之蛆般，似乎总是紧咬着他的哪怕最细微的破绽。
虽然家族祖传的枪术一直以一往无前的进攻性和压制力自豪，但是现在却被逼得不得不做出一定的防守。
而且，看上去比自己瘦弱得多的艾尔 ，在没有术式辅助的情况下，每一击都有着超乎想象的沉重，
能够让自己在武术方面称得上天才的妹妹，说出“从和他的对决中学到很多东西，甚至想拜他为师”这种话的少年，果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毫无迷茫、毫无畏惧、毫无仁慈的，疾风怒涛般的连续斩击。
本来只是想先试试对方的体术能力，自己这边也主动封印了魔术的使用，不过没想到现在被压制到如此之惨。
另一边的艾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一开始就火力全开的压制，并没有收获到明显的成效。
虽然看起来自己占得了上风，但是这是在对方在没有使用魔术的前提之下的。
自己这边接近于全力，对方却仍然是试探中。
反过来说，对方如果解除了这一限制，局势恐怕会马上逆转吧。
艾尔和米尔斯心中都应该明白。
没有奠定胜势，自己的压制就已经失败了。艾尔清楚地明白着这一点。
趁收刀的短暂间隙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体力先不论，对于魔力和魔术方面远远优于自己的对手，消耗战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看来自己必须提前投入全力应战了。
“目前来看，米尔斯选手似乎落入了下风，不过两人似乎都还在相互的试探中，并没有使用魔术，胜负的走向尚且不明朗。”
不过，最先沉不住气的不是在魔术方面有着明显优势的米尔斯，反而是劣势一方的艾尔。
“呼啸而至吧。”
即使是二阶魔术，都必须通过吟唱来完成的艾尔，使用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魔术。
压缩风弹，说白了就是将空气柱压缩激发的简单术式，但是作为牵制手段来说似乎也够了。
应该是完全没想到艾尔会主动寻求魔术的对决，猝不及防的米尔斯下意识地格挡，却发现根本没有挡的必要。
不过艾尔没有放过这一短暂的空隙，剑光瞬间跟上。
“喝，啊！”硬生生止住自己动作的惯性的米尔斯大喝一声，将艾尔的剑压低。
不过大腿部分的皮甲还是被直接划破。
赋予了能够完全免疫二阶以下强度、承受三阶水平直伤能力的皮甲，在艾尔一把制式长刀面前竟然如纸糊的一般。
浅浅的红印，甚至没有划开皮肤。
但是这也是两人交手中，第一次给对方造成伤害。
“艾尔选手的佯攻似乎并没有收获太大的用处。米尔斯选手接下来又会选择如何应对？”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客气了。”
和尤菲莉雅相当的、甚至更上一层的魔力浓度。
金色的光芒萦绕在体表。
“你应该从舍妹那边见到过这招了——那么，觉悟吧。”
暴增的速度和力量。
如果说之前的艾尔是疾风，那么此刻的米尔斯应该是一场海啸。
“出现了！和尤菲莉雅选手一样的招数！果然是家族的传承吗？”
不不不，这种莽夫一样的行为只是正常人都不会想用而已吧。
艾尔在心中吐槽道。
除了目前见到的两位法鲁特家族的少爷小姐，目前艾尔还没有见过其他体格足以驾驭将魔力直接大量渗透进四肢还能若无其事的怪物。
艾尔自己在使用过后也会有或轻或重的后遗症。
这个角度来说，说是家族的传承似乎也没有太大问题。
尽管对这一招早有预想，在和尤菲莉雅的练习中也常常见到。
不过米尔斯的强度有些超出了艾尔的预期。
“！”
直接被打飞出去的艾尔，在空中勉强的调整好姿态，落地后又迅速前踏回到之前交战的位置。
相比之下，米尔斯则几乎是在原地，以密不透风的枪舞化解艾尔的攻势，并且还以颜色。
如城池之坚固，兼有巨炮般的火力。
“圣枪要塞”这一异名真是无比贴切。
面对技巧上不输自己，攻击力上高出自己几个档次的对手，艾尔也十分无奈。
不过自己还没有到绝路上。
“米尔斯选手，如山一般屹立在赛场中央，应对艾尔选手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那些在预选阶段因为艾尔的险胜和苦战对艾尔战斗力表示怀疑的人，此刻也闭上了嘴。
虽然并没有有效地突破对方的防守，但是明面上看来，艾尔不断地对在之前展现出压倒性实力的米尔斯施加着连续的压制。
旗鼓相当的两人，就凭这一点，艾尔的实力就可见一斑。
不过只有此刻场中的两人自己心里清楚，攻守之势不过是观众的错觉。
艾尔只是凭借着不敢断档的压制来缓解自己这边的压力而已。
场面的主动权从魔力激发那一刻起，就牢牢地握在如沐浴着黄金龙血般的米尔斯手中。
“那么，也是时候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了。”
游刃有余的米尔斯，再一次逼退了艾尔过后，从防守姿态变为了突进的架势。
“来了。”
“再一次逼退艾尔选手的进攻后，米尔斯选手，似乎决定转守为攻！”
不过到目前为止，剧本和艾尔的预计基本一样。
那么接下来才是，剧目的正篇。
艾尔将刀收回刀鞘，再次摆出了拔刀突进的架势。
贯穿场地的金色飓风呼啸而至。
似乎要将一切障碍全部击溃一般的、暴虐的巨龙。
——但是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米尔斯接近到艾尔身前大概三米位置的时候，突然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直角硬生生从艾尔身前避了过去，然后在艾尔左前方划过一条弯弯扭扭的诡异路线，回到了原地。
“怎，怎么回事。艾尔选手似乎使用了某种奇特的招式，改变了米尔斯选手的突进轨迹！”
实际上，这还真不是艾尔的本意。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啊。”
虽然有所预料，但是对于米尔斯敏锐的危机嗅觉，艾尔还是表示赞叹。
看似不可思议的动作间，米尔斯避开了艾尔设置的4个陷阱。
包括正前方突进主路线上，具有在毫无防备间一击逆转能力的四阶术式“轰雷闪”。
艾尔全身一半多的魔力，都用在了布置包括这四个陷阱在内的七个延时触发的术式上面。
虽然结果上，防住了这一击突进，不过不知道对面对这七个术式有没有全部察觉。
米尔斯的表情似乎也严肃了不少，谨慎地观察着艾尔的附近，试图看出一些端倪来。
心中苦笑着的艾尔看着对方的视线至少成功停留在五个术式布置位置上，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扑克脸。
这种时候比起硬碰硬的实力对比，心理博弈的成分似乎更大。
短暂的对峙过后。
艾尔再一次踏出，选择了从自己这边主动打开局面。
“艾尔选手再次进攻！不知用何种方法化解了米尔斯选手的反击后，局势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接触、交手、被打退。
的确是和之前无二的节奏。
而这种消耗战式的节奏对于艾尔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不过低声呢喃着什么的艾尔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只是专心进攻着。
“伟大的军神，撕裂战场的雄风……”
“艾尔这是在干什么？”有些不解的拉娜询问着莉莉丝。“还有米尔斯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概，艾尔又在用那天的那个招数吧。”比起看不懂场况的观众和解说，莉莉丝显然更了解艾尔。
“那天？”
“就是那个‘太阳红莲’啦——刚刚米尔斯学长大概是发现了艾尔设下的陷阱，主动选择了规避吧。”
“那个啊……虽然我一直没想清楚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那么强的魔术能力，一开始直接选择用高阶术式进行压制不就好了？”
“嘛，那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他的魔术能力啦——虽然的确是他做出来的东西没错，不过——”
莉莉丝的解说被一阵欢呼打断。
“果然——不过怎么做到的。”
米尔斯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比自己更盛的银色光芒。
“喔~~~~！五阶术式！五阶术式‘贯穿宵暗的银闪’！艾尔选手在不断进攻米尔斯选手的同时完成了五阶术式的吟唱！”
明明自己只感受到了最高四阶术式，为什么——
米尔斯不经意地扫过地上亮起的术式的节点。
“居然——”
“——该说真不愧是他吗……用十二个三阶和四阶的术式相互嵌套，连接其中主要的几个魔力节点排布为一个五阶术式——能够在战斗中完成这种精确计算和准确布置什么的。”
即使是莉莉丝，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既可以独立激发每个术式，又可以整体作为五阶术式激发。
不断的进攻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进行魔力节点布置和调整的假象。
对于许多人、包括米尔斯在内都是闻所未闻的技术吧，
单就使用魔力节点布置陷阱性质的术式来说，虽然少见，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别罕有的战斗方法。
但是在炼金术实践中常常会用到的多重嵌套的术式结构，把这种对精度和计算量需求都特别大的手法运用在一对一的激烈战斗中。
几乎是超越人类脑力极限的工作了。
直到这一刻，米尔斯才深深理解了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的可怕之处。
被身为天才的妹妹认同为天才的存在。
在炼金术和体术能力上都有着惊人造诣的怪物。
倒吸一口凉气的米尔斯，调动起全身的魔力。
附加了“必中”属性的、跟踪性的五阶术式，并没有太多躲避的可能。
对方激发五阶术式，应该也是用上了全部的魔力。
总之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击了。
“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再一次，以完全不同的心境说出这句话的米尔斯，身上的金光急剧变亮。
“穿刺这污浊的夜空吧，伟大之银闪！”
耗尽全力的艾尔，双膝跪地，用手支撑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
金色的龙卷，与银色的奔雷。
这是爆炸中双双失去意识的两人，见到的最后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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